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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珂开着越野车载着妹妹梁森在夜色下疾驰。
青白的月光照下来，把周围的山路点染成一幅凄清的国画。
墨绿色的越野车格格不入地插入画的正中央，一路飞驰，同时还从车窗里洒出鲜红的液体。
「诶，哥哥。我手酸。」
「换一只手呗。我正开车呢。」梁珂平视前方。
「我也想学开车嘛。」
「可以啊，明年就去考驾照呗。」
「到时候这种差事就让你来做了。」梁森手里攥着一个土黄色的布袋，其中源源不断地泄出红色液体。液体的流出量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袋子看上去能容纳的体积。
「转弯了。」梁珂灵巧地把方向盘打了个转，越野车也随之转向。
「哥哥啊，这些东西还要撒多少啊。」
「快了快了，今天早上我们走路撒过的地方就快到了，围成一个圈就好了。」
「诶，开快点嘛。」
「夜间行车得注意安全，尤其是这种山路。」梁珂坏笑着把速度放低。
「喂！你刚刚是不是减速了！」
「没有哦。」
「绝对有！你给我开快点！」
「没有哦，没有哦。」梁珂脸上挂着坏笑，像是在实施报复计划的小孩子。
梁森气愤地锤子哥哥的大腿，一边嚷着要加速。
梁珂则丝毫没有加速的意思，似乎铁了心地想要捉弄自己的妹妹「不让我区打盗洞就必须得这样。」
「才不要呢！哥哥你就想着干盗墓这种事情！明明是你错了啊。」
「图个方便而已，你要执着于文化保护那就只能这样了。现在想想，开车绕道的方法其实也很不错嘛。把整个陵墓都当是触媒。」
「不好！一点都不好！」梁森愤愤地瞪着梁珂。
「你说啊，这儿被改成旅游景点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。明明就是个大公园嘛。门票还收得那么贵。」
「不然你以为呢？你真想进墓里面去看不成？」
「那可不是。主体内容就是陵墓内部嘛。」
「墓里面的东西要是接触空气迅速氧化会坏掉的！」
「嗯....关我什么事啊。」梁珂踩下油门，对于自己妹妹的恶作剧到此为止。越野车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看着自己哥哥终于让汽车加速，梁森也停止了叫唤，她换了一只手去抓住血袋。使劲地甩着那只有些麻木的手臂。
来到了山脚下，梁珂停下车子，打开车门。梁森也跳下车来。
山间清新的空气润洗着两人的肺部，梁森顿时忘却了手臂的酸痛。
放眼望去，山间草木一片郁郁葱葱。梁珂觉得其实这里的风景意外的不错，若是不靠陵墓的噱头，只当是普通的旅游景点，让他掏钱买门票其实也未尝不可。
“这英灵确实值得埋葬在这里”
晚间的凉风拂过，梁珂顿时觉得一阵清爽。他向梁森叫道「喂，这边！把血撒过来。」
梁森照做。
而梁珂则快步跑上山丘，麻利地掏出另一只布袋，在坡顶上绘画起了图案。
这只布袋显然没有装太多的血液，画完复杂的圆阵后，袋子里就一滴血也不剩了。
梁珂把布袋扔到一旁，他没有立即开始下一步行动，反而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红色圆阵。
似乎是在质疑着这怪异的图案到底是不是自己所为。实际上，这个圆阵就是前一秒他亲手绘制的。
这时候才开始害怕，果然是自己太迟钝了。梁珂抿了抿嘴唇。
山丘下传来妹妹梁森的声音「诶！老哥！你干嘛呢？~怎么没动静。」
梁珂回过神来，他匆忙地“啊”了一声，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神了很久。
真是奇妙啊，这血红的召唤阵明明还没有注入任何魔力，却已经不知不觉间把梁珂的意识死死地抓住。
梁珂抬起头，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，他不由得为自己在关键时刻的怯弱感到羞愧。
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平凡的夜空了。
望着天边的星屑，他发出了一声喟叹。
随即开始咏起陌生的歌谣。
◇
蓝涣和高岁莲提着果篮去了灰明市市医院看望韩卯。
韩琼住单人病房，每天都有医护人员做严格的消毒清洁工作。整个房间一尘不染。
蓝涣把一头长发盘在脑后「诶，小莲。为什么不留长发？」
高岁莲的头发刚刚到肩膀。「懒得打理。」
「女魔术师就该留长发嘛。自己身上的顶级触媒哪有不用的道理。」
对魔术师而言，头发也是一种储备。头发就像是魔术师们在原始岁月中培养而成的原料，因为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，所以发动魔术时用来当做触媒是很好的选择。
「就是懒得打理。」高岁莲一脸冷漠。
蓝涣和高岁莲是中国魔术师中少有的学习西方魔术系统的两位女性。
她们的相识也是因为魔术的研究。蓝涣热情奔放，高岁莲沉默寡言。两人一冷一热在本地的魔术界里也颇有名气。也是因此她们才被选入圣杯大战的御主。
她们的面前，躺在病床上的人，是和她们同一阵营的御主韩卯。
生患重病，已经算是半死之人，不过魔术回路极其优秀，所以也被拉入红方御主召唤英灵。
韩卯是个面色苍白的男子，看起来估计三十多岁了，实际年龄可能更大。不长胡须，但是头发留得很长。比蓝涣的还长。
「看看我，头发也长。可是一点用都没有。」韩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。
「韩先生这样是例外吧。」蓝涣把果篮的塑封包装撕开。将里面的水果放到桌子上。
「没办法，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这些魔术回路了。现在我是一点魔术也不敢用的。」
「确实可惜，我听说韩先生学的可是东方魔术基盘。」
「是啊，不过现在，不论学的什么也用不了了。」
「诶诶，别这么说嘛，圣杯大战什么的，就交给我们去做好了。」蓝涣拉着高岁莲在床前坐下「我们想知道我们本土的魔术到底是怎样的」
韩卯以微弱的声音回答「看点封神演义说不定挺有帮助的。」
听起来像是玩笑话，但有感觉韩卯是很认真的在回答。
蓝涣看了一眼高岁莲，似乎高岁莲也不相信。
「和想象中的略有不同？」
「嗯嗯嗯。」蓝涣一个劲地点头。「就算真是这样，您这描述也太过模糊了些吧。有些不得要领哦。」
「咯咯，差不多就是要这种感觉吧。」
「什么啊！一开始就打算这么糊弄过去吗？韩先生意外的很小气哦！」蓝涣抗议道。
「喂喂，你们两个西方魔术系统的人还是不要了解这些太多问好。无论是什么魔术，保持神秘都是常识。」
「就连说都不让说吗？」
「虽然影响不是很大，但还是别说太细为好。」韩卯轻轻笑道。
蓝涣穷追不舍，还想问下去，却被髙岁莲一把捂住嘴巴「人家不愿意说就别为难别人了。」
「呜呜~」
蓝涣从髙岁莲的手里挣脱，朝着她做了个鬼脸。
「那韩先生，我们都是一方阵营的，告诉我们你的英灵职介总没有问题吧。你是第一个叫出从者的吧！」
像是在玩什么抽卡游戏一样，蓝涣对什么样的人抽到了什么样的职介同样好奇。
「当然可以，我的从者是assassin。」
「唔唔！很酷的职介嘛。」
「哪个职介你不觉得酷啊。」髙岁莲在一旁泼冷水。
蓝涣无视了髙岁莲的话，自顾自地兴奋「小莲的从者是lancer！我的则是berserker！嘻嘻嘻嘻。」
韩卯习惯性地露出长辈的笑容，髙岁莲觉得他的笑颜颇具几分温度，于是便为他这副病弱模样感到同情。
「好好准备吧。我们的表演马上就开始了。」韩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，似乎在叮嘱两位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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